【第五人格|全员向】前妻厚爱[4]
[4]
舞厅金碧辉煌。饶是里奥曾在数倍辉煌于此处的宴会厅里与乡绅贵族们谈笑风生，此时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畏缩的心思。
然而这种情感很快被他弃之脑后。里奥严厉地在内心苛责自己，这种出身下等的劣根是最要不得的，最好记住！
此刻他不由得担心起身边的这个小小女子来。出乎他的意料，玛莎似乎看上去颇为放松，那他心里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两人相携进入舞厅。那是多么恢弘的场景啊！玛莎从未见过颜色那样美丽的壁纸，质地如同珍珠色泽；地板用不知名的贵重石料铺就，拼成规律的几何图案；如此多的蜡烛并排闪耀，水晶吊灯在数万光精灵的簇拥下更显雍容华贵；穿着漂亮的乐师坐在乐池里演奏欢快的小曲，为这富丽堂皇的舞会做小小的点缀。
但最美丽的还是那些贵女们。她们穿的裙子如此多样华丽，发饰和裙子拥作一堆，成了如此令人心驰神往的狂欢队伍，连水晶灯也相形见绌。玛莎所不知的是，她今晚的美貌已令大半的女子黯然失色，她一人足以成为她们当中最亮丽的明珠。
这果然是玛莎吉星高照的一夜，她随里奥踏入舞池，与那些素未谋面的贵人们一同跳舞，却毫无怯意。玛莎长得并不高挑，但胜在身段优美，无论多华丽的服饰在她面前只能低头臣服，心甘情愿成为她的陪衬。
一曲舞毕，里奥挽着她出了舞池，与莱利正好相遇。玛莎垂下眼，温顺地依靠在里奥身边。她很担心过于散漫的言行会导致风评变差，而这一点无疑会让里奥的努力前功尽弃。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疏离，莱利先生也无意再更多地赞美她的美貌。随意客套了几句，便对里奥说要将他们引荐给几位贵人，带着他们往舞厅的一个角落去了。他们先来到了几位已婚的妇女中间，莱利向玛莎介绍：“这几位都是品行端正，性格良好的女性，她们足以成为您的挚友。”又回头对那几位夫人道：“诸位，这就是贝克夫人。她对伦敦社交圈不那么熟悉，还希望各位多帮她引荐引荐。”
玛莎感觉到里奥松开了臂膀，托着她的手肘往前一送。她鼓起勇气上前几步，“很高兴认识你们。”
她们互相行礼。莱利和里奥看没什么问题，便去与绅士们攀谈了。几位贵妇人做了自我介绍。眼睛湛蓝，穿红裙的美貌妇人是艾莉丝夫人。眼如翡翠，穿浅蓝色长裙的高挑女子是黛西夫人。双眼黝黑，穿浅棕色高领礼服的女子是伊莉莎夫人。玛莎很清楚她们都是出身高贵却手头拮据的贵妇，上流社会这样的淑女数不胜数，而她们接近自己的目的无非也就是为了能多得些钱财，好让自己过得宽裕些。既然她也有为了里奥而迫切地要在上流社会站稳脚跟这一目的，那么她们就是愉快的互惠关系。认清了这一点，玛莎与她们的交流就十分顺利。几位夫人都深谙社交圈里约定俗成的习惯与规矩，几句话下来让玛莎受益匪浅。聊的正投机，突然一个少女冒冒失失地插了进来。
“恕我打扰。”她匆匆忙忙行了个礼，抬起眼直视玛莎美丽的双目，“我的名字是玛尔塔·贝坦菲尔。贝克女士，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人人都在看向这边。正巧有一位男士也走了过来，看起来是打算邀请玛莎跳舞，此刻他也有些尴尬地站住了。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向艾莉丝夫人伸出了手:“很高兴在这里遇见您，艾莉丝夫人。上次送去的相片您还满意吗？”
“不错，那些小东西非常传神。”艾莉丝夫人展开扇子遮住了唇，另外两位贵妇人识趣地站远了些，为这二位留下些许空间。
而这边，玛莎正面临着两难的选择。女子相携跳舞实在是少见，而她方才也听艾莉丝夫人提过这一位贝坦菲尔夫人最是循规蹈矩——换句话说就是极为古板。她绝不会容许此类事情发生。而这一位贝坦菲尔大小姐，性格争强好胜，且喜结交好友，若是得罪了她，怕是贝克家以后也不好过。
她灵光一闪，打定主意，伸出了戴着长手套的小手搭在贝坦菲尔小姐的小臂上，展露微笑:“当然可以。”
另一边，贝坦菲尔夫人不断摇晃折扇，从她微微起伏的胸膛看得出她正努力地深呼吸。似乎她指望着微风和少量充满香尘的空气能平息自己因没能及时阻止女儿鲁莽行为而产生的怒气。她身边的几位妇人互相交换几个眼色，自顾自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似乎都没有看到她的失态。
幸好贝克女士接受了她的邀请！贝坦菲尔夫人想，真是谢天谢地，一旦她拒绝了玛尔塔，那她这好女儿的污点可就不止不得体这一项了，而贝克家的女人却不会有任何损失。但想到玛尔塔抛弃名声去讨好一个商人老婆，她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贝坦菲尔夫人的眼光不由自主瞟到了玛莎身上，用挑剔的眼光仔细打量着她。她身边的几位贵妇等待这一刻早已多时，见状都围到她身边。只等贝坦菲尔夫人发出第一声讨伐的信号，她们即刻就可以对这新来的客人评头论足。
“……作为暴发户出身，她的仪容倒还算得体。”贝坦菲尔夫人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头，今夜的玛莎实在是无可挑剔。
几个贵妇互相望着，都有些诧异。
另一边，玛莎面对着贝坦菲尔小姐，琢磨着怎么开口。跳舞是最好的交流时刻，巨大的背景音会盖过一切私语的痕迹，贝坦菲尔小姐却自开舞后却一言不发。玛莎暗自揣测着，决定先按兵不动。
“我没想到您真的会接受我的邀请。”贝坦菲尔小姐终于开腔。
“谁能拒绝您这样的少女呢？”玛莎的目光中充满了真诚的赞美，“与您共舞是我的荣幸。”
“您如此年轻貌美，又会说话，真是难得……”贝坦菲尔小姐用极优美的姿势转了个圈，轻笑着道，“我更愿意听见您叫我玛尔塔。”
“好吧，玛尔塔。”玛莎迁就了她，“您看上去十分受欢迎，远没有到要与我这样的中年人跳舞以摆脱烦闷的地步。”
“也就您这样善良的人才会认为我是块勾人的蜜糖……”贝坦菲尔小姐似乎还低语了什么，但人声乐声如此喧闹，华服珠宝如此繁复，把她们远远地拉开，使玛莎没能听到她的下半句话。她连忙告罪，贝坦菲尔小姐无奈地笑了笑，“我说我很喜欢您，希望能与您有更深入的交往。”
玛莎直觉她的本意并非如此，但此时一曲已毕，便只能做个礼貌的回应:“欢迎您来贝克家做客，如果您想的话。”
“感谢您的邀请，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少女向她盈盈回礼，起身拉着她就往她母亲那儿去。贝坦菲尔夫人见到她们的时候表情非常奇怪，但并没有特别厌恶的情绪，这让玛莎多少定了定心。她上前一步，抢在贝坦菲尔小姐前道:
“感谢您的女儿邀请我跳舞，她跳的实在好极了。”
原本打算拿商人身份刺她两句的贝坦菲尔夫人闻言只得挂上微笑和她寒暄。几位贵妇人看她如此客气，也纷纷称赞她是一位出众的淑女。玛莎和她们歪缠了好一会儿才脱身回到伊莉莎等人所在的角落去。正巧，那位原打算邀请她的男士也送艾莉丝夫人回来了，两拨人刚好遇见，艾莉丝夫人便为她引荐这外貌出众又体贴绅士的男子。玛莎与他互相行礼，刚抬起头就撞进了他那如浅色宝石的湛蓝双眸中。
“鄙人约瑟夫，勉强算个收藏家。”那男子笑意盈盈，眼中一片流光溢彩，“贝克夫人，很高兴遇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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